第四章 幸福

人们都说，无巧不成书。如果真是这样，那有些书，该是多么残忍，多么鲜血淋漓啊？

“do...doctor...？”

当熟悉亲切的声音响起，我正在远去的意识倏地一下便回归了。

然而我宁愿它不再回来，就像我心心念念的这个人，我希望她不要回来。

至少，别是现在。

“不。。不要看。。。”我拼命地想要扭开身子躲藏，却被W狠狠拽了回去，肉体碰撞间发出的声响，在我听来是那么的震耳欲聋。

“什么啊，让她看不就好了？反正你本来就是条狗吧，居然还觉得害臊？”

残忍的雇佣兵抱起了怀里的那堆肉，像是炫耀又像是嘲弄，将她的一切呈现给那只呆立在门口的兔子，分毫不漏。

W她好残忍，真的好残忍。

博士好不容易才一点点捡起来那些碎片，还未来得及将它们拼起，就又被人狠狠夺过，一脚一脚地踩成齑粉。

这样残忍的家伙——留着，也没什么用处吧。

所以当弩箭狠狠钻进这个该死的雇佣兵的喉咙，把她来不及出口的臭烘烘的话全都给堵回去的时候，克洛丝没有半点悔意。

她只是恼恨，为什么自己没能早一点识破这个该死的诡计，为什么自己要丢下博士一个人，为什么罗德岛，那个凯尔希医生，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。

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——？

她轻轻抚摸怀里的女孩，用手指小心地抹平她痛苦的、满是挣扎的表情，也抹掉上面那些脏兮兮的黏液。

她发射弩箭时都稳如泰山的手，如今正无法抑制地颤抖着。

“doctor...对不起....对不起......”

连她的声音也打着颤。

“我不该..对不起....doctor......”

“你快走吧，克洛丝。。”在她怀里的人苦笑：“我不怪你的，我早就。。。”

灰发的姑娘想起来了，她终于记起来那些曾经被她遗忘的，关于自己的，许许多多的肮脏的事情。

对她来说，再多一个还是十个，根本没差的，这具烂肉，早就已经千疮百孔了，谁还在乎它又多招揽了一个客人呢？

但克洛丝还是在道歉，拥抱着博士的手臂搂得愈发紧了。

“doctor...doctor....”她一遍一遍地呢喃着，博士听出来，这个好像再也不会落泪的女孩，在哭。

“听着。。克洛丝。”博士把两手在床单上用力擦了擦，然后郑重地捧着克洛丝的脸：“你必须快点。。你杀了W。。她们不会放过——”

“doctor是在为我担心吗..？”克洛丝眯着的眼睛睁开了些：“还是说、是在为....”

“我只是希望你能..安全。”博士叹了口气：“罗德岛不会放过伤害同伴的人，你我都清楚....”

“那这笔账怎么算？”克洛丝的声音拔高了些，博士知道她很生气了。

“这是笔糊涂账，克洛丝。”博士又叹了口气，露出了一个自嘲而有些勉强的笑容：“你知道刺..奥...呃，操过我的人有多少吗？”

博士安静地看着克洛丝瞪大的绿色眸子，看着里面正在安静燃烧的火焰。

“连我自己都数不过来。”

“我数不过来，也懒得数了。”博士挣扎着坐起来，咬了咬嘴唇：“你会被追杀的，所以还是快走吧，走到她们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。”

克洛丝捉住了她的手腕。

博士回过头，她看见那双绿宝石里正闪着一种光。

一种灼灼的，让人明知会化为灰烬也依旧想做逐火飞蛾的光。

“你跟我一起。”她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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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。。光是从罗德岛出去，对我来说就是不可能的。。。”博士苦笑，但她得承认，她在那一瞬间有那么一点儿心动。

能让她那颗破破烂烂的心脏再次砰砰直跳的事情，可并不多。

但残酷的现实摆在那里，她完完全全地被禁足了，罗德岛的安保措施还没有差到连一个人都看不住。

当她遭遇过各种破事以后，也试图逃跑过，但她才刚到大门口就被抓了回来，还为此吃了不少苦头。

她向来是个很服管教的人，骂她不成，打一顿，也是知道错了的。

只是人如果被逼得狠了，确实会偶然生出一些大胆的想法。

于是，博士她准备对克洛丝的计划洗耳恭听。

“其实方法挺简单的，doctor你穿上这家伙的衣服不就好了？”

......

还以为是什么惊天的好主意呢，就这么敷衍，能行吗？

“克洛丝。。那个、你觉得，我和W。。很像吗？”

博士看了看倒在一边的W，怎么也没法把这家伙和自己联系到一起。

光身高就差了十几公分，再怎么说也。。

而且胸啊头发啊什么的，一眼就看穿了吧。。？

“不像啊？”果然，就连克洛丝自己，也没办法睁着眼睛..呃闭着眼睛说瞎话。

“但是我有办法把你们变得像哦~”克洛丝笑嘻嘻地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堆东西。

居然忘了，她这些年来，可是学会了不少稀奇玩意儿...

“那doctor别动喔~先给你把头发剪短吧~~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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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真的能这样蒙混过关吗...”扮成W的博士小声对旁边的克洛丝询问。

“刚才照镜子的时候不是都确认过了嘛..对自己有点信心啦~也对我多一点信任喔？”

“我..我没有不信任克洛丝的....”博士低下了头：“我只是......”

“好啦好啦，前面就到了，打起精神来，不然一下就被识破了哦~”

看克洛丝的样子，好像完全不担心会被看穿。

她越是那样充满自信，博士就越是被她吸引着。

这位卡特斯姑娘，几乎已经成了太阳一样的存在，只要看着她，就觉得心里的阴霾都被悄然驱散掉了。

“喂，干什么——”

晃神间，已经走到了门口，其中一个保安人员朝她们喊了一嗓子，然而还没喊完就被旁边的同事一巴掌拍在了头盔上。

“不、不好意思，这小子刚来，不懂规矩，两位别生气哈、别生气...”

克洛丝眯缝着的视线往那边撇了撇，没在意，不着痕迹地扯着“W”的衣角往前大摇大摆地走了。

依稀听见后面传来小声的喝骂——

“愣头青，你他妈不想活啦，知不知道罗德岛里面哪些干员不能惹？小心小命都保不住！”

走在后面的博士忍不住偷笑。

“看来克洛丝现在名气还挺大的呢？”

克洛丝叹了口气：“是啊..但.....唉，如果变得更加优秀不用付出代价就好了……”

“....”博士沉默了。

“那不怪你。”她想了想，如是说道。

“至少，我不会把那次错误归结于你。”

“在我这里，你永远都是对的。”这次她不用踮起脚尖，就能轻轻地吻到这只兔子。

“doctor..拜托不要顶着W的脸来亲我，我怕我会忍不住朝你射击...”

“这也是没办法嘛，我觉得你真的很需要这个。”博士难得露出一副笑嘻嘻的表情：“要是你老沉浸在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里，这世界上喜欢我的人可就又要少一个啦....”

“还有，以后别用那个代号叫我了，我早就不是什么博士了。”灰头发的女孩沉思了好一会儿，也没能从过去的泥沙中翻找出自己真正的名姓。

“就叫我...菲怡吧。”

“那样太难叫了，就叫‘菲’好啦~”

“好歹也是想了半天才想出来的，尊重一下别人的劳动成果好不好。。！”眼看着克洛丝摆了个鬼脸，菲付出了很大的努力才忍住不去掐她的脸蛋。

“算啦，你喜欢就好，没差的。”

就这样，两个人踏上了逃亡的旅程。

在这偌大一个泰拉世界里，过着四处流浪的生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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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昏的残阳总是美的。

它就那么斜在天边儿上，在地平线上悠然地躺着，散发着最后那么一点光和热。

美得壮丽，美得动人心魄。

在沙漠里更是如此，有黄沙和广阔的天衬着，愈发显出它的美来。

“真好看。”菲倚在克洛丝的肩膀上，看着那天边的太阳，如此感慨道。

灰色的长发流泻下来，铺在克洛丝干练的衣装上，像条温顺的小河。

“一会儿冷起来，你就不觉得好看啦~”

克洛丝坐在驾驶位，用下巴摩挲了两下爱人的小脑袋瓜，笑道：“说不定你还要抱怨太阳为什么这么早下山~”

从菲的嘴里冒出哼哼声来，她马上反驳：“那也好看！”

然后她挥着手比划了两下：“落日！美人！多好看！！”

那模样逗得克洛丝直笑，手里的方向盘却捏得还是很紧，不曾有过偏移。

从出来那时起，已经过了大半年了，她们俩辗转逃亡，最终来到了这片沙漠。

这泰拉虽大，罗德岛够不着的地方却还是少，有时候博士也会佩服自己，当初能打下来那么大一片天。

离开那儿的这些日子，博士变得活泼好动不少，克洛丝她自己也是放松了很多，至少不会像过去一样，连闭眼小憩一会儿都是奢望。

两个人说说笑笑，流浪路上倒也是快活。

她们既是密不可分的恋人，又是无话不谈的朋友，一起走过的这许多个日夜，早已足够成为十分宝贵的回忆。

然而这还不够多。

克洛丝抽出只手来，和菲的手握在一起，十指相扣。

她低下头，用睁开着的眼睛注视爱人的眸子。

她从那里面看到和自己一样盛满着的，数不完的绵绵爱意。

她停下车，搂起了女孩。

两个人相互拥吻，肌肤和肌肤在这荒原上摩蹭出最灼人的火光。

她们向来如此默契，等到一个忍不住了，另一个八成也是难耐极了，这火就烧得很旺。

克洛丝一边亲吻着，一边就把手往菲的纱裙里探。

“明明一开始很老实的。。”菲抱怨着，却伸出舌头温顺地舔了舔克洛丝的颈窝：“现在忒坏。”

“你喜欢这样。”

克洛丝托着菲的椒乳，轻轻捏了捏，又去用指尖摩挲更敏感的位置：“我这是在帮你呢~”

“所以说、嗯啊...忒坏~”被她这样摆弄，女孩忍不住呻吟出声，连带着说出来的话也夹杂了温软的情色味道，分外惑人。

“你要是这样勾引我，那今晚可就没那么好解决了。”克洛丝的指尖游弋向下，在女孩儿的肚腹上呵着痒。

那双屡经锻炼的手，灵巧度绝非常人能及，每每都能作弄得博士喘不上气来。

“嗯。。真分不清。。是谁勾嗯、引谁。。啊。。”菲喘着气，偷偷用唇舌去触碰，往克洛丝的颈窝呵热气。

她们俩互相往对方的敏感处火上浇油，其中用意早已经不言而喻。

这火势头愈发大了，克洛丝一个翻身，将女孩儿压在身下，同时又小心地避免她磕到碰到。

而菲早已对这样剧烈的位置变换习以为常，忙不迭去解克洛丝的束腰。

手被捉了个正着。

略有些昏暗的光线中，克洛丝的脸看不分明，但想也知道是在坏笑着 。

“是谁勾引谁，嗯？”

“坏！太坏！”

女孩儿通红了脸，想挣开那手，却怎么也挣不开，甩了两下只得作罢。

“是谁勾引谁...”

这次克洛丝压在她耳畔，轻声细语地在耳边挠痒痒，直让人心都酥了半边儿。

“我。。我勾引的。”

博士终于还是败下阵来，虽则她未曾赢过就是了。

克洛丝听到后只是笑，手牵着爱人的手往自己束腰那靠。

两人穿的很少，裸露出来的大片肌肤如今都染着层薄汗，被刚探出头的月光一晃，美得令人想不起要呼吸。

菲就把腿缠在克洛丝腰上，时不时自己也配合着她的动作扭动两下，主动渴求着欢愉。

不知是谁说过的，这种事还是和恋人做才好，曾经那些糜烂的记忆都渐渐被覆盖一新，如今每每念及情事，她心里总是会涌起一股暖意。

她太喜欢克洛丝了。

“克嗯、克洛丝。。”菲抱着自己的爱人，口中咿呀叫着，唤着她的名字。

克洛丝看出她有话要说，放慢了动作。

“我想。。我想生个你的孩子。。”

女孩儿望着爱人的眼睛，开心地笑着。

“嗯。。那就生一个，或者多生几个。”

那话一下激起了两个人更深的欲望，让这场情事变得更加狂热了。

她亲她吻她啃她噬咬她，她舔她抱着她包容她。

这样多好啊。

博士想。

她会有一个孩子，一个可爱的小卡特斯，虽然不是土生土长的雷姆必拓人，但会有克洛丝那样的橘黄色头发，可能像许多年前的克洛丝那样，蓬松蓬松的，也可能她以后会和现在的克洛丝一样，这么干练可靠，会是一只出色的大兔子。

也有可能，她会像自己这样，平平凡凡的，但是会有一个说不定比自己还要聪明的头脑，她会在某个地方大展拳脚，成就一番辉煌的事业。

算啦，想近一点儿，会有一个小孩，奶声奶气地叫自己妈妈，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自己，那是一个多么可爱的小生命啊..真是造物主的恩赐。

克洛丝，我的爱人，克洛丝...

她紧紧搂住怀里的人，感受着那种全身心的喜悦在身体里迅速蔓延开来。

自己真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了，她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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